政府的黄金购买要用税款
纸币发行要还,这不是现代金融文明,而是古已有之的基本规则,但是被苏联版的“货币银行学”引入不还的歧途。要不是邓大人的目光深邃,提出要把“中国的银行建设成真正的银行”,中国银行业仍在“万古如长夜”中徘徊,只可惜,我们至今还没有将纸币发行转移到要还的轨道上来。
平遥票号
山西平遥的钱庄票号起源于一个在北京做染料生意的人,同乡做生意挣了钱,托他将银两带回家。他说,我开票据给你,你凭它到我平遥的柜上取银两就行。北京开出的银票所以能成就汇通四海的辉煌就是用平遥柜上的银两还。在布列顿森林体系中,35美元1盎司黄金,黄金还纸币是承诺,不要求还是信任。布列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境外持有美元可以买美国财富,是用综合国力还;境内持有美元可以纳税,是用政府的公共服务还。
而按照苏联版“货币银行学”的逻辑,货币流通为商品流通服务,货币发行要有物资保证,买外汇黄金发人民币不必还。因为黄金外汇都是商品,商品多了,多发为之流通服务的人民币没问题;黄金外汇也是物资保证,对着增加的物资保证发人民币也没毛病。所以在“大一统”的人民银行体制中,人行买进黄金,对应发行人民币。现在有了黄金交易所,加上顺差造成人行买外汇的人民币投放多,留下买黄金的投放人民币的空间小,但是,用新发人民币买外汇黄金的理论和实操的神逻辑仍然没变。
1902年美国黄金债
米国的黄金购买的操作和账户处理完全不同:黄金开采商将黄金卖给财政部,财政部给开采商黄金券,财政部的账户因此表现为资产方黄金和负债方(权益)黄金券一起增加。开采商将黄金券卖给美联储,美联储收进黄金券,发行美元,美联储账户表现为资产方黄金券与负债方美元发行一起增加。同时,财政部征税,征税的账户表现是资产方美元与负债方的税收一起增加。财政部的美元来自于税收,当它收到税款后的账户表现为资产方美元与负债方税收一起增加。因为黄金券是财政部的债务凭证,到期美联储向财政部要求偿付。财政部收回黄金券销毁,付出美元。账户表现为资产方的美元与负债方的黄金券一起减少,余额只剩下资产方的黄金与负债方的税收对应。简言之,米国财政部用债券——黄金券买开采商的黄金,开采商将黄金券卖给美联储,财政部用税款赎回黄金券,这黄金就是用政府税收买下来的。因为税收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收入,等价于公众用工资买房;用税收买下的黄金就不是政府的负债,而是政府的资产,也等价于工资买房是公众的资产,而不是负债。政府可以按照它的意愿使用黄金,而不会引发金融问题。
比较两种买黄金的方式,不难看出人行的买黄金操作简单明了,账户处理直接清晰,就是人行的黄金与人民币发行一起增加。如果人民币是一般等价物,它与黄金等值,交易结束了,公众持有人民币,政府持有黄金,大家各奔前程,互不相欠。但是,纸币前世今生都是债务凭证,是债务凭证就要偿还,所以持有黄金外汇的人行欠持有人民币公众的财富。未曾偿还的黄金外汇,等价于未曾还清贷款的房子,它不是人行的资产,而是人行负债。公众是人行的债权人,而人行是公众的债务人,在债务未尝清偿之前,人行不能随意使用黄金外汇。米国财政部用税收买黄金,就是用政府的公共服务来偿还债务,负债变资产,当然可以随意处置了。
有不少官员学者按照米国现象推论,人行持有的黄金外汇也是政府的资产,所以可直接援外,或者转换成人民币,拉动内需,应对金融风险,却没有看到这些黄金外汇收进来时已发过一次人民币,而且没有偿还。如果再将外汇用掉,或者再据以发行新的人民币,则要么失去了应有的外汇支撑,致使已发人民币国内裸奔;要么陷入“一女二嫁”的难堪,一笔外汇支撑两笔人民币。可见,要解决中国的金融问题必须从将货币定义从“一般等价物”转移至必须偿还的“债务凭证”上来做起。
文:胡海鸥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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